在传统农村,总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俗语,让人听了略感惊讶,并且在惊讶同时,还感到迷惑:不知道这句俗语是什么意思,作何解释。比如这句俗语:雨打棺,十年酸;雨洒坟,出贵人。
在我国古代,古人由于科学素养较为稀缺,因此会相信一些不大靠谱的事情——比如风水、择日。并且由此衍生了一系列的文化体系。其中,丧葬文化体系在古代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因为我国古人认为,人生在世几十年,倒是身后的世界千秋万世,因此对丧葬十分重视。而上文提到的俗语,可以视为丧葬文化的一部分。
先说“雨洒坟,出贵人”。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去世的人下葬以后,天下雨了,这就叫“雨洒坟”。古人认为,这种情况,是去世的人德行深厚,因此去世后,上天受到感动,于是降下雨来。我国古代是道德社会,因为孔子认为,只要道德深入人心,那么法律可有可无(按:这也形成中国古代法制史的主要旋律)。因此,古代人对道德十分重视,认为道德可以让一个人在活着的时候受到尊重,并且得到上天的恩赐和奖励,在过世后,如果祖宗有德,那么后世子孙也可以得到好处——比如《史记》里面,不厌其烦记载夏商周三代的君主是何等有德行,因此后人能做天子。电影《百鸟朝凤》中,也有死者德行深厚,才能被唢呐队以《百鸟朝凤》曲子为其送终。因此“雨打坟,出贵人”的意思是,一个人德行深厚,去世后上天会下一场雨,然后他的子孙后代就会兴旺。
再说“雨打棺,十年酸”。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出殡的时候,赶上天上下雨,这就叫“雨打棺”,古人认为,这是家族衰败的征兆。因为古人观念认为,棺材好比死者的房屋,下雨天少不得有雨水流入到棺材里,这会导致棺材里潮湿。而古人认为,死者居住在这种环境里,灵魂不会安宁。因此基于这个思想,古人认为,这种情况是死者生前没什么福分,子孙后人也没什么前景,否则上天不会让雨水在这个时候降下,因此得出结论:出殡的时候下雨,意味着子孙后代衰败。
当然我们现代人对于这类解释是持不屑一顾的态度的。毕竟,下雨是自然现象,下雨和去世者的时间发生交集,产生不了任何因果关系。不过,从这类文化中,我们却可以在一定角度上理解古人的世界:古人相信好人有好报,只要做个好人,上天都会眷顾,并且在天象上给出一些提示,这算是古人的一种美好心愿。不过,也因为古人相信上天洞察一切,并且会奖励好人、惩罚坏人,所以导致古人在行为处事的时候,会考虑道德底线。不过,比起依法治国的思想,依靠道德的不确定性毕竟太大——因为道德建立在人的自觉性上面,而法律则是建立在强制性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