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广波
时间就像手掌中的沙子一样轻轻地从指缝滑落,在岁月的长河中,我不知不觉进入了知天知命的年龄。 这是人生的拐点。 怀旧正成为我人生的常态。 古物、故人、老家、去世的日子是我脑海中浮现的主体。 特别是40年前的往事总是牵动着我敏感的神经。
我出生在一个辽阔的田地里,是个到处都是工人的村子,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都在村子里生活。 当时,家家户户都有孩子,村子里办学校。 上三年级时,两个班合并成一个大班。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是社会上的规律性现象。 在很多学生中,我找到了一个叫单德进的同学。 脾气、性格、人品和我很般配,学习成绩我们也是老师和同学没有见过的一类。 我对他最有依赖和好感的是,每当我被同学欺负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第一个站出来欺负我。 他的频繁帮助加深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我们成为了拥抱取暖的好朋友。
在广大的农村,香火、财产……在各个家庭都是最热门的话题。 如果没有人在家里盖房子、继承财产,即使生了很多女孩,也会背负着绝家的骂名,没有孩子的家庭更加痛心。 养父决定从自己哥哥家收养一个男孩。
他的名字本意——很好。 这是每一个靠力量吃饭的时代庄家的愿望,也寄托着家人对未来的希望。 他的养父母常说:“快养儿子快好! ”他开玩笑说。
在我们吃不饱肚子的困境中,他不仅偶尔能吃城里孩子们常见的点心,而且有什么想要的,只要他愿意,就算想从天上摘月亮,养父母也会搬梯子给他好我们贫穷的儿子只有羡慕和嫉妒。
一眨眼我们就要小学毕业了。 大家都在拍照、送礼物,但除了毕业证书上的照片,我很害羞,没有给任何人发过东西。
在人生的每一个成长阶段,都可能会遇到让你幸福、让你痛苦的知己。
虽然我们都考上了各自的中学,但仍然联系不上,分开一两个月走在家里,可能和去陌生的环境纪念逝者有关。
那年年底,我们上初一的一天,他骑自行车去我家特意发了年画。 啊,春节快到了吗? 年画卷着,外表上戴着橡皮筋。 他一走,我马上打开欣赏,左上角写着“广波,新春快乐! 上面写着“。右下角落款:单德进,1984年1月。 年画内容是中国女排连续夺得世界大赛冠军时,和平与队友们举起奖杯充满活力的青春婧影,吉祥的“中国红”占据了整个版面,具有鼓劲攀登高峰的象征意义。 当时,我很高兴呢。 毕竟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礼物。 而且,当时过年物资匮乏,拿着年货的家庭很少。 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只能贴一两幅年画来装饰节日的气氛,孩子只能穿新布鞋来表达年味。 在其他方面不要奢侈。 晚上,等家人回来,我展示了年画。 骄傲的强度都表现在那稚嫩的脸上。 父母也很高兴,称赞我待人很好。
《礼记曲礼上》 :“去不来都是非礼。 ’我要把什么还给别人? 我心里不断地问自己。 夜深了,太兴奋了,我的心事增加了。 我家离城只有一公里的路,每天我都要去好几次镇上,主要呆在年画摊上,看内容和价格,大年画要八分钱,小年画也要五分钱。 尽管如此,我连小年画都买不起。 试着向父母开口吧。 不现实。 在家里,甚至酱油和盐都要用鸡屁股挖鸡蛋换。 向别人借钱吧,作为孩子是借不到的。 那天,这件事成了我的心痛。
心情沉重中,有一天眼前突然一亮,受到了打击。 家里我们睡觉的床边墙上,每年都有充裕的年画。 经过一年的岁月烟熏蒸汽蒸熟了,还是鲜艳的,和刚出版的没有太大差别。 真是砸铁鞋哪也找不到,必须来是省事的! 要不要把这个作为回礼? 相对于年画,礼物不会掉价。 我量了量心找毛巾,小心翼翼地把它弄湿后,按在里面有胶水的位置,慢慢浸泡
湿软化,这个力度必须拿捏得很准,稍不注意就可能造成纸质破损。待年画从厚土墙壁上揭下来再用湿毛巾反复把背面的糨糊擦净。年画边沿有的部位已经开裂,有的暗淡发黄,还有的地方被讨厌的老鼠光临过。我只得用刀子把边沿裁掉,岂料,力度掌握得不好,加上刀子不利,结果越裁越小,最后只剩下一厘米的白色边沿,严重破坏了年画的规格,明眼一看就知道是“加工”过的。我知道有碍观瞻,可是又无策可施。思来想去,我专门选择了一个光线昏暗的阴雨天气,一把将年画塞到单德进手中,匆忙地说了一句新年快乐的祝福语后,仿佛做了一件丢人现眼的事情,头也不回地逃离了,我私自以为在我们这样年龄相仿的少年心中不会有这种识破真象的眼力。从此,我们再也没见过一次面。
一件往事,勾起无限心酸;一段经历,反映时代悲情。
这是积弱积贫的年代一个少年学子表达感情的简单而又独特的方式。多年之后,每每想起这件事种种不堪总是充塞着心田,灵魂深处的愧疚与不安让我无法释怀,我真切地希望有一天重新给单德进同学送上一份精致而且贵重的礼物,甚至专门宴请一顿,趁着酒劲正酣之际把彼时的尴尬和无奈说开来,以期得到他的理解,同时,弥补若干年来我的自责与不安。
编辑:彭稞